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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贷危机颠覆温州产业结构 温商开春大举进入艺术市场






[日期:2011-11-26] 来源:上海证券报   作者:曹原 [字体: ]


  在渐入寒冬的温州,温商们所做的,是在蛰伏中等待年关,等更多的资本在年底将还贷借贷的事情做个了结,等到开春,便是温商开始行动的时候。或许那时,你会看到一触即发的温州资本进入艺术市场;或许不久后,你还会在四处弥漫着经济味道的温州城里,看到一座座耗费巨资的艺术馆拔地而起……

  司机随手往后一指,道:“看,‘眼镜大王’(信泰集团董事长胡福林)的工厂原先就是在那。”温州借贷危机后,这个工厂人去楼空,没有一丝亮光,在雨天的夜晚实在看不清楚,这个出租车司机看上去十分清楚最近从机场上车的客人的兴趣。“我好几个亲戚都失业了,对我其实没什么影响,大不了少赚点钱,对有钱人的影响才大呢。”司机漫不经心地说。

  前些年温州人钟爱的欧式建筑,在现在阴雨绵绵的天气中显得多少有些破败,用亲情劝阻跳楼的公益广告难免徒增感伤。滨江路海港大厦的艺术会所里,闻名于西泠印社的温州投资团团长金向阳慢条斯理地告诉记者:“温州的资本市场迷茫了,一下子人心定不下来,民间借贷危机的影响会有短期停留,但它一定会带来温州产业结构的调整。”

  这几乎是涉足艺术市场的温商们的统一口径,在永远有充足信心的温商眼里,民间信贷危机带来的是更多的机会。暂时的人心不安会让民间资本慌不择路,所以在渐入寒冬的温州,温商们所做的,是在蛰伏中等待年关,等更多的资本在年底将还贷借贷的事情做个了结,等到开春,便是温商开始行动的时候。

  或许那时,你会看到一触即发的温州资本进入艺术市场;或许不久后,你还会在四处弥漫着经济味道的温州城里,看到一座座耗费巨资的艺术馆拔地而起……

  艺术投资反受益于借贷危机

  在西泠印社中国当代玉雕大师作品专场一举拿下6件作品的时候,金向阳并没想到他们这么做会引起社会的关注,当时金向阳带着他的“团友们”一起回避了在场媒体。他解释:“就是怕媒体会说我们‘炒’,温州真的到了需要一些文化的时候了,能不能换一个字?”

  金向阳的名片上,印了很多头衔:香港锦阳珠宝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比利时DISLAND钻石中国直销中心的市场总监,而更多的是他的“学术头衔”:中国宝玉石协会的常务理事、美国宝石学院的GIA珠宝鉴定师、中国玉雕艺术研究员的研究员……1994年从机关单位下海经商以后,金向阳在珠宝行业做了20来年,说到“团长”这个头衔,他笑言:“珠宝投资需要几个条件,一是经验,二是鉴定或评估的资质,三是实力。他们(团友们)要看你也投资才会跟着投,(这就)需要(我)是个学者,但又不能光是个学者。”

  在选择花几百万装修房子的温州人心中,花一百万买件艺术品放在家中原本是件完全不符合他们“经济文化”的事情,而当温商走出去,看到其他人家中挂着的上百万作品也能当成一种“炫耀式消费”时,他们开始重新衡量艺术品的文化价值——当然,经济价值仍然是前提。

  触及艺术市场的操作时,温商们运用的同样是在温州最普遍的民间方式——从最初的定额资金管理(比如两千万的艺术品,将两千万份额化,分十份,找人来集资,可能不用十个人就能凑齐钱,然后再去投资这个艺术品),到如今正在做的艺术基金(先把钱募集在一起,再去找艺术品),金向阳一直在尝试最适合艺术品投资的方式。对聪明的温商来说,金融模式并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摸清这个新投资领域的特性。

  金向阳的第一期基金计划在年前募集一个亿,除了会涉及珠宝外,未来还会尝试当代、书画、陶瓷、紫砂等等。“艺术品基金的募集我们相对会比较保守,不像PE,艺术基金池很大的话,会有压力,因为艺术需要慢慢来,所以第一期我们会控制基金池的容量。”金向阳说,以前两千万的定额资金时,他们依靠的还是团结和信用,不需要欠条也用不着合同。而在组建这个一亿基金时,他们已经将投资人和基金管理人的角色分开。

  “跟股权投资一样,我们是要跟投的,符合私募基金架构。”金向阳介绍说,基金由基金管理公司托管,艺术品也交给了第三方托管机构。

  然而,这只9月筹建的艺术基金,第二个月便面临着民间借贷的风波。金向阳又一次按掉了铃声不断的电话,认真解释道:“所以我们延到年后再做推广和发布,年前民间资本还未稳定,我们希望投资人的钱来路明确且不影响基金的稳定性。这轮风波正好是这轮经济的转折点,很多人跑掉了,我们看到了市场一个非常大的机遇,整个温州的产业结构要调整,政府出台了金融改革的框架,引导资金投入到实业和文化产业来。”

  借贷风波让人意识到温州的民间资本一直放在担保公司,赚的是快钱,金向阳和他的团队已经构建了一个健全的内部系统,他们在做的,便是在等待市场让民间资本认识到什么是真正的投资,而非投机。

  富春江路,几排门可罗雀的商铺后面,藏着一栋门庭若市的矮楼,那里是伍建群的在握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从公司前台走到董事长办公室的,途径的墙壁上都挂着大大小小的画,多为画家江衡的作品,透过每间办公室的窗子,也能看到里面墙上都挂着画。伍建群偌大的办公室里,更是从墙上到地上都堆着作品,进门处的地上还铺放着伍建群自己写的书法。

  “高利贷出事之前,我这里每天有十几个人来,都说要投资,我让他们等等,我的金融投资者在我这里赚了钱,让他们投资艺术品是件很简单的事,都是投资品,两者是相通的,但是我拒绝高利贷的钱,做借贷的我通通不接受。”伍建群一直从事期货交易,神态中有温商显著的精明。

  两年前,伍建群在上海复旦金融总裁班学习时,遇见了宗莉萍(上海巴塞艺术中心负责人),宗给了他一份商业计划书,这让伍建群第一次对艺术投资有了感觉,他开始正式介入艺术市场。用伍建群的话来说,他所做的就是搭建一个资产管理的平台。“作品交给我在上海的专业学术团队分析,市场绝对由我自己把握。”伍建群清楚,面对这个市场,不管个人有多少资金都是不够的,搭建一个好的平台、让更多的资本与艺术品对接,才是他该做的事情。

  伍建群一直强调他做的都是基础工作,“基础工作”包括很快要在温州建立的一千多平方米的“艺术财富中心”,及参股上海的另一家画廊。伍建群在自己空旷的办公室里野心勃勃地比划着:“我一定要把它做好,将来有拍卖平台,有画廊,有咖啡等等,是一个完整的系统。我要做一个很大的资产管理者。”

  文化需求与投资需求

  对于土生土长的温州人来说,耳边听闻最多的便是“投资”、“搭平台”。只要有30%的把握就会投钱的温州人,倘若钱放在那儿,不投资便觉得是在亏损。

  一年多前,赖冠州的7号艺术中心在温州成立,当时显得有些尴尬,这也不奇怪,当时楼市没有限购,股票还未多番探底,民间借贷也没崩盘,温州钞票满天飞,这样一个艺术机构只让一些文艺青年们兴奋了一把,用7号艺术中心里年轻人的说法:“终于找到了一个在温州可以待的地方。”

  不料,不到两年的时间,7号艺术中心变身为温州资本所信奉的艺术市场学术平台,赖冠州乐言:“7号不盈利,我已经做好了投入的准备,需要三到五年的培育期,真正发力是后面的事,前景不可想象。”赖冠州正式身份为温州雅集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董事长,看上去也很符合做文化产业的形象。他同样也在“搭平台”,从平面艺术、建筑艺术到动漫、出版印刷、当代艺术等等,希望打造一个产业链。

  对于外界对温商的评论,赖冠州直言:“太痛心了,我听到的可能比你听到的更难听,外面对温州的负面评论太多了,是温州的经济发展掩盖了很多底蕴的东西,我身边很多企业家都在自费做很多推广温州形象的事,我就是要把温州的形象做上去,我一直都这么说,我是站在温州的角度在给温州人做。”但即便是“文化浙商”,赖冠州也明白,自己毕竟是商人,为了迎合市场,他也一直在寻找温州人需要和适合的艺术品。谈及此次的借贷危机,赖冠州大笑曰:“有影响,影响就是会有更多的钱进来,会更理性,金融次序会更规范,信用体系的恢复也会很快。温州人的自愈能力非常强。”

  从7号艺术中心出来,记者巧遇艺术家施晓杰和刘沉鹏,两位都是现居北京宋庄温州籍艺术家,他们说:“非常高兴终于看到温商投到艺术品这块了,不管他们以什么方式进来,至少开始进来了。”他们表示,虽然暂时还未跟温商有合作,但对自家的资本当然会很期待。

  毛晓刚,属于温州少见的一类人。他会在教完小朋友画画之余,跟你在咖啡厅大谈形而上的学术问题;会在温州坚持艺术创作;会跟你大谈怀斯、谈“面具”、谈“精英文化”。但他也会跟你聊起温州信贷危机,他说,那是先破后立,他强调说,温州艺术家不应该单单被归属到“温商与温州艺术家”的狭隘命题。“温商和温州艺术家可以有交融,但绝不应该被描述成‘狼狈为奸’的关系。”毛晓刚理性地说。

  在选择投资标的物时,温商们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有利可图”的艺术家,而作为团结一致的温州人,他们又几乎都在不同渠道、用不同方式帮助本地艺术家。而对于天生有生意头脑的温州籍艺术家而言,显然自己去做生意会比作艺术家赚钱,之所以选择艺术,终究还是因为理想。

用温州模式做艺术投资

  搭建平台、资产管理、民间集资,是温商介入艺术市场最普遍的模式。

  对于“重义轻利”、“贵义贱利”、“以义抑利”的传统基本思想,温州的永嘉学派早就给予了明确的反对,他们主张的是“以义和利”,即以功利的观点来统一仁义。“以利和义,而不以义抑利”的观点让“特别能创业”的温州人早将逐利的目的抬上桌面,不能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他们从小便熟知的理念。对大部分温商而言,艺术品投资只占了他们投资渠道的一小部分,他们最常见的投资渠道便是参股各种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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