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扬龙口述史——我对工艺美术的几点看法
2015/3/3 18:11:59

    以自然为师,写生是提高技艺的主要方法
    我年少时,学艺很艰难。名师难求,范本难得,因此我选择了写生,以自然为师,在自然中观察,在生活中练功夫。那时正如练功的人一样“曲不离口,拳不离手”,身上时常备有纸笔,几乎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写生的机会。没有花的时候,就写野花野草、农作物,天气不好时就采摘到家中来画。写生是一个艰苦的过程,这样坚持了很长的时间,也渐渐体会到了写生的乐趣。 
观察花草的结构 
随时随地采集资料
    写生能培养一个人敏锐的观察力。我时常写生,仔细观察花卉的结构、姿态。平时,辛夷花很多是笔挺向上的,有“木笔”之称。记得一次大雨过后,我看到辛夷花花瓣舒展、花蕊裸露,展现出来的不是“木直”而是“柔美”。这种偶然的朝夕变化启发了我要养成随时观察生活的习惯。一个艺术工作者要能有见人所不能见,闻人所不能闻,感人所不能感的观察力,作品才会有自己的心声。
    有人说我画的牡丹摒弃了妖艳媚俗的旧套路,体现了牡丹生机勃勃、清雅而高贵的气质,我想这是夸赞了,但我画牡丹不走前人的老路也是得益于我坚持写生的结果。在我几十年的写生中最值得留恋的是三上菏泽画牡丹。
1975年,省里组织各陶瓷厂矿的美工集体写生,我们十几位同志同行到了“牡丹之乡”菏泽。初到菏泽,牡丹的硕大、艳丽、华美、壮观令我惊喜若狂。刚开始看到牡丹,那感觉就好比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什么都好,什么都新鲜,画的多是花头。随着对牡丹的认识和了解逐渐深入,慢慢画的场景就越来越大。那时没有相机,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尽量搜集,把它画下来。坐下来就画,不记得一口气画了多少张,也不记得画了多久,强烈的日晒都觉得温柔,很快就度过了十来天旺盛的花期。夜晚大家聚在一起翻阅了一大摞画稿都认为我画得很不错,但我认为似乎并没有将牡丹画好。我带着满脑子的牡丹踏上了返家的路程。为什么无法表达牡丹这种“神美”?回家后我认真思考了很久。 
陈扬龙20世纪80年代写生稿 
陈扬龙20世纪80年代在菏泽写生
1987年研究所又组织去菏泽,这次我带上刘中怀、汤春华、黄小玲3个学徒一起。故地重游我已不像上次那样兴奋,经过认真思考,我明白如果不先掌握对象的基本结构,很难神形兼备,无形,神将焉附?于是我便深入观察牡丹的结构,细心推敲,要求自己要画一幅成一幅,起码要有真正的参考价值。从发现、搜集、创作构图到进一步搜集丰富这个题材的一切,我已不再盲目地见什么画什么了。不断地观察自然,深入自然,也终于从自然中悟出了一些东西来。画了一个月的牡丹,有的当时觉得好,后来又不好了,我想我有点进步了,因为能看出自己的缺点了。那一个月的时间,除了自己画,同时还要指导学生如何取景构图,利用晚上的时间给他们讲解存在的问题,把自己的作品挂起来让他们观摩。在这个学习与教导的过程中,学生们存在的问题也在提醒我要尽量避免,正如古人所言“教学相长”“三人行必有我师”,学生又何尝不是我在另一方面的老师呢?通过写生我也训练了自己的基本功。 
陈扬龙20世纪90年代在菏泽写生
    1990年,我再次到菏泽写生,我希望不要像前两次一样在每个细微事物上都去追求,把自己变成一个照相机,意尽则神枯,要画的是物与我的关系。
    这一次写生我发现牡丹有一种情意,花与花左右顾盼像姐妹在说悄悄话一样,我画赵粉的时候,真觉得它像一个低头含笑的姑娘。这次写生是我最满意的一次,同时深感画画不是件容易的事,越深入越难,若非兢兢业业,认真观察,集中精力,很难画出心中的那份敬意。
    三到菏泽,百余张的牡丹写生稿真实地记录了我从初见牡丹的震撼到细心刻画牡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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